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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的爱伴我同行

  发表时间:2016-07-26 【字体:

◎ 秦玉花


  在我成长的岁月中,疾病与磨难一直伴随着我,与此同时,妈妈的爱也一路陪伴着我。

  抚育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,付出的艰辛是不为人知的,而作为我——一个集多种重残与重病于一身的孩子的母亲,身心上的双重付出更是常人所难想象的。

  小的时候,每逢节假日,妈妈都会带着我到公园或游乐场去玩儿。划船、爬山、看花展、赏冰灯,倘佯在大自然的怀抱中。我不仅开拓了视野、增长了见识,害羞腼腆的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。妈妈还托人从南方买回了一架傻瓜相机,这在当时可是件很稀罕、很奢侈的东西。自从有了相机,再出去玩儿时,妈妈就会给我拍很多照片。照片上的我像个骄傲的小公主一般,笑得格外灿烂。几年下来,家里的相册几乎成了我的个人影集。直到很多年以后,在一次闲聊中,妈妈对我说:“你知道吗?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,医生就曾经预言,你的视力最多只能维持到七八岁。所以在你小的时候,我一有空就带着你到处去玩儿,玩儿遍了附近的景点,还带你去了北戴河、钱塘江、西湖,并且给你照了很多相片。我这是在和时间赛跑,是想趁着你眼睛还能看得见的时候,多为你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啊。”当妈妈一次次按下相机快门,留住一个个难忘瞬间的时候,她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啊!我想,除了她自己,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得到。

  18岁的那年夏天,我双耳的听力急剧下降,心急如焚的妈妈带我来到同仁医院的耳科诊疗中心,医生建议我配戴助听器。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双耳失聪的事实,说什么也不肯戴助听器,我大哭大闹地冲妈妈发脾气,但看到妈妈诚惶诚恐的样子,我心里深感惭愧。为了我的病,妈妈已是身心俱疲,我再这么大发雷霆,那她该有多伤心呀!可妈妈却顾不得计较这些,为了说服我戴助听器,她苦口婆心地连哄带劝。因为医生告诉她,必须得让我及早戴上助听器,否则听觉神经将会麻痹坏死,到了那时,即便戴上了助听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

  正因为当时及早配戴了助听器,虽然听力受损90分贝,但我却能轻松地听收音机、接听电话。能比较正常地与人进行言语交流,这一切,与妈妈冷静而明智的做法是分不开的。

  当觉得双腿走起路来不听使唤的时候,我并没往心里去,以为是着凉受寒了所致,烤烤热水袋、贴贴膏药就好了。可双腿的不适感却越来越严重。妈妈心急如焚,带着我跑遍了各大医院,最后在宣武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核磁共振检查,才被确诊是患了一种罕见的脊髓疾病,导致身体自胸部以下高位截瘫,目前世界上对此病尚无有效的治疗方法。医生预言,我以后不要说站起来,就连坐着都不太可能了。这一打击犹如晴天霹雳,令我近乎崩溃。那一年,我刚刚26岁,正值人生的大好年华,我的内心冰冷而绝望。

  为能缓解我肌肉和关节的疼痛,有半年的时间,妈妈每天都骑着小三轮车,往返两个小时带我到医院做理疗。有一次,刚骑到半路上,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。坐在后面车棚里的我安然无恙,可是在前面登车的妈妈却被大雨淋得浑身都湿透了。还有一次,小三轮车坏在了途中。尽管汽车站就在旁边,但因为我上下汽车非常吃力,妈妈只好推着小三轮车徒步走回到家。见妈妈心力交瘁,我心里很不是滋味,于是就说:“要是没有我,您也可以像小区里的老年人一样,每天早晨逛公园,晚上扭秧歌,哪儿用得着遭这份罪、受这个累呀!”可妈妈却反过来安慰我说:“人家逛公园、扭秧歌是在锻炼身体,我骑车推车,不也是在锻炼身体吗?”

  最近几年,我的各种并发症越来越多、越来越重,妈妈对我的照顾也越来越细致入微。每天都会定时给我翻身、按摩;每当天气晴好的时候,就会把我的被褥拿到院子里去晾晒,好使我躺上去觉得暖和松软;为能排解我的寂寞之感,常跟我讲在外面看到听到的大事小情。为了能让我在精神上有所寄托,妈妈鼓励我进行文学写作。为此,妈妈给我买来了一台电脑和一套盲用语音系统识别软件。我用这台“会说话”的电脑,把发生在我和妈妈之间的故事记录下来,投给了《挚友》杂志。细心的编辑将其放在了母亲节那期刊发了出来,妈妈激动地说,这是我送给她的最特别、最有意义的母亲节礼物。一晃,很多年过去了,但这期杂志妈妈始终保留着,有时再拿出来看看,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。这篇千字小文是我在《挚友》杂志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,也是我在妈妈鼓励下走出阴影,战胜自我的一个有力见证。

  就在生活的琐碎繁杂的细节里,在枯燥的日复一日的重复中,渗透着妈妈对我重如山深似海的爱。虽然我的病注定了她一生的辛劳,但只要我每天都能好好的,都是平安快乐的,她就会感到无比的欣喜和快慰;虽然我的病注定了我今生的坎坷,但妈妈的爱一直陪在我身边,给我温暖,给我力量,伴我一起前行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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